流萤断续光

天命难违(中)

#锦觅真的是很好的孩子啊。
而今夜,锦觅终是知了缘由。
今日本是月下仙人,邀小锦觅到这姻缘府中一叙。夜色渐起,锦觅便起身告辞,月下仙人因席间多饮了两盏,仍拉着锦觅叙叙不让走。
“小锦觅,虽说这玉娃对不起你,但你若是原谅他了,就去看看他吧。玉娃这孩子,总是闷着,也怪可怜见的。”
见这月下仙人紧拉着自己衣摆,似乎自己不答应不放手的架势,锦觅只得好言道:“我既好好的,便不怪小鱼仙倌了,今日夜深,等明日,明日我定去拜访。”
“那好,小锦觅既然已经原谅了玉娃,那何须明日,今日,今日叔父便带着小锦觅去拜访。”说罢,月下仙人直接拉着锦觅的袖摆,就往璇玑宫的方向去。
锦觅气力不如月下仙人,又恐术法伤了他,只能被拉着往璇玑宫去。

这几日旭凤内心却也煎熬,自那夜潜入之后,旭凤感觉自己仿佛入了魔怔,日日念着润玉,每每想到润玉那般,自己的心也隐隐痛起来,不想润玉再禁受这苦楚。平日里有意无意之间,总是藏于暗处,静静看着这璇玑宫的主人,只是他们之间,恩怨牵扯太深。
熟思多日,旭凤终是向自己妥协了,对于兄长,他终究是恨不起来的,不但恨不起,他也隐隐感知,自己怕是对润玉有了什么不该有的情愫。
旭凤本该好好将这心思掩藏,再也不见润玉,再也不入璇玑宫,再也不进天界。可见不到润玉,旭凤的思绪却还是紧紧系在那个人身上,心中空空落落,身似无主游魂。这夜,旭凤再次造访了璇玑宫,他已经想明白了,他想见一见兄长。

今日润玉仍在饮酒,只是不如那夜醉的厉害。
“多时不见,兄长竟是成了这司酒之神了?”旭凤走近,甚是熟稔的坐下,伸手将润玉指尖杯盏取过,将那杯中甘洌仰头饮尽。
“你来过多次了,今日,为何终于肯见我了?”润玉见酒杯被夺,却不在意,径自幻化出一盏新杯斟满。
旭凤手快,新杯刚被斟满,又被旭凤一把夺下,一饮而尽。“我只是近日无甚趣味,心中想着,若是效仿从前,与兄长对弈、品茶、饮酒、谈政,这无尽寿元是否能有趣些。”
“时光如覆水,你我兄弟二人,早已与当初不同了。”
“若是我说,无论从前、现在、往后,我待兄长之心皆同呢。那些前尘,旭凤已不再计较,旭凤只求兄长可如往昔,活的自在快活些,可再允我到这璇玑宫中小坐。”
良久无言,润玉只是又取了酒杯自斟自饮起来。酒喝的猛了,香醇的酒液沾湿了润玉前襟,又撒出不少,屋内一时酒香四溢,气氛都起了些旖旎的意味。
旭凤亦不言,只是目光牢牢将润玉禁锢,今夜的润玉,似乎格外不同。往日总是一丝不苟的鬓发散落,眼尾绯红,眸中似有清明的烟雨蒙蒙。若说以往的润玉似那九天霄寒里的冰雪,今日的润玉便是黄泉烂漫处的一株彼岸,妖治,甚至带着一丝魅惑。
旭凤入魔之后,早已少了从前许多顾及,更是学会了遵从自己的本心,他看的入迷,身体也不自主的渐渐靠近。
润玉的唇被酒液润泽,十分好看,旭凤想知道,这唇中是否带着馥郁酒香。他想知道,便也真的去尝了,他轻轻描摹着润玉的唇,只有清淡的酒香,更多的,是润玉独有的清冽香气,这香气,似蛊惑,诱使着旭凤探索更多。
润玉从震惊中回神,急忙一把推开旭凤,受了这么大的刺激,润玉一下子失去了言语的能力,连斥责的话都说不出口。

“凤娃,你也在啊,我就说嘛,你们兄弟两个,定能和好如初。明日叔父就从姻缘殿给你们送根红线来,保管你俩日后再无嫌隙。”月下仙人醉的不轻,猛的闯入,殿内二人皆是一惊,气氛一时尴尬无比。
“今日我与兄长叙叙旧,夜深叔父怎的来了?”还是旭凤先反应过来,将这气氛里的尴尬圆过去。
“我怎么来了?”丹朱一时急的抓耳挠腮,身子也有些站不稳,“对哦……我怎么来了?”
旭凤扶住丹朱,轻言道:“叔父怕是多饮了。”
“噢!我记起来了,是小锦觅,我带小锦觅来的。小锦觅呢?刚刚还在我前面呢?现下怎的不见了?小锦觅?”
“叔父,我在,是您走的太快了。”锦觅缓缓从外间走入,裙摆浮动间如流云舒卷,眉眼含笑,神情并无异常。
看到叔父和锦觅,润玉竟好似做贼心虚一般,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,他不由自主的想要逃避。“今日夜深了,叔父又饮的多了些,不如旭凤先送锦觅仙子回去吧,我将叔父送回姻缘殿。”
“我……”
旭凤似是想说什么,锦觅急急插话道:“也好,多谢小鱼仙倌安排周详,我在叔父处也饮了不少,这夜风一吹,也有些上头,我们便先告辞。”
言罢拉扯着旭凤便出了璇玑宫。

一路无言,身旁星宿来去,层云变幻,浓浓夜色似浸染愁绪,两人之间的氛围一时凝滞。
“锦觅,你是不是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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